困

【双花】alw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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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八百八十八:

※全职双花，他们太可爱啦
※OOC注意
※很短很短还用了番外来凑x
※文风文笔都被吃了从来不存在的
※有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韩张，几个字x
※瞎写着玩不要太较真w

    又一次的落败。已经很多次了，与冠军擦身而过这件事。有多少次就仰望了那座奖杯多少年，甚至更久。

    张佳乐不清楚自己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也不愿意去回想。强颜欢笑之下承受着圈中人的打趣与媒体的采访，短短几分钟宛若跨越整个世纪。用听似轻松的语气面带笑容再度说出「下次会继续努力」，任谁都知道他的不甘，但赛场上留下的永远只有赢家。

    ……下次？当电竞之家采访时提到了退役相关的话题，张佳乐不置可否，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几个「下次」。

    体育馆这片欢庆的海洋不是为败者准备的，张佳乐向韩文清交待了些什么后，独自离开了体育馆。宋奇英似乎是想追上去，被张新杰阻止了。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张新杰习惯性地推眼镜，冷静得不像是战队刚刚与冠军失之交臂。已宣布了退役的韩张二人心念霸图于是在战队留下任职，也好管教一群初生牛犊。

    体育馆的选手通道没有亮灯，一片昏暗。微凉的晚风顺着通道灌进来呼呼作响，吹得张佳乐有些发冷。裹紧了霸图略薄的队服，张佳乐一步步与赛场告别，未曾回头 。一个选手通道好似隔开了两个世界，那头所有的欢乐悲伤以及喧嚣都与他无关。

    接下来应该轮到放烟火庆祝的环节了。张佳乐踌躇着，有些想看。熟悉的流程一遍又一遍过，可惜主角从来不是他张佳乐。选手通道尽头就直接连通场外，大晚上空荡一片，老旧的广场设备在难得出现的晴空圆月下染上淡淡的灰。

    离场外就只一步。张佳乐忽然停下了，借着月色仔细端详自己手心里的纹路，就这么觉得自己老了。与大部分模特没什么差别，他们这一行也多是用青春做着交换，没有了手速也就意味着失去工作，像叶修这样到了这般年纪还能有这么快手速的只是特例，张佳乐不认为自己现在这个年级还能保证有如此出色的技巧。终究还是敌不过时间。他就快要与当年复出的魏琛一个年龄了，想要继续却也怕因此成为借口而拖累整个战队。眼看着同期人所剩无几，韩文清张新杰早就宣布了退役，他还在垂死挣扎。

    ——也许是时候结束了。

    张佳乐握紧了拳，不甘地仰头，透过一片模糊的视角望着不成样子的明月。
   

    *
   

    「张佳乐。」

    从侧面传来了唤着名字的声音。坚定的低沉的，熟悉而又陌生。张佳乐努力控制着情绪试图回想音源信息，愣在原地。

    熟悉的声音，陌生是因为许久未曾听见，令人怀念的语气，以及北京这一坐标地点，不到一秒钟张佳乐就知道了来者身份，这可是失踪人口，绝对的稀客。

    「大……孙哲平。」

    张佳乐顺着音源看过去，斟酌着叫法不免多了一些生分，就看见人斜倚着外墙，黑色衬衫袖子挽到肘部，像是灰蓝色的牛仔裤，兜着手挂有一件外衣，还有万年不变的利落短发，都是不知看了多少年的打扮，迎着月光看了个清楚，不是孙哲平还能是谁。

    一时间心情复杂。从第十赛季霸图对阵义斩、百花缭乱对战再睡一夏并取得胜利后，时至今日，张佳乐还是第一次又见到孙哲平。一算过去好多年，熟悉的感觉却一直都在。那一年的赛场令所有人都揪心，为胜负，也为了两人。昔日搭档成为对手的事本就不常见，更何况又是这宛如被命运戏弄的这两人。当年有观粉丝反复看了录像再三重复说看到了百花缭乱脸上挂着泪射出最后一击，再睡一夏以微笑面对，甚至引起了讨论热潮。

    「哭什么。」孙哲平走近通道出口，将手中挂着的外套扔到张佳乐头上，保持着一贯的语气，不容反驳似的，「一点都不像你了。」

    张佳乐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好几年不见了也还敢说了解现在的自己？开玩笑。转而却也只能对孙哲平服气，他眼泪还只漫出在眼眶里还没流出来，正想要努力憋回去，自认为藏得很好了，孙哲平偏就是能看出来他有在哭。

    「好久不见。」

    借着孙哲平外衣的遮挡，张佳乐抹了丁点泪水熟练地扯下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似乎嗅到了若有若无的药味，终是回了一句话。

    那时候他不是没有找过孙哲平，可孙哲平好似当年赛季突然因手伤退役一样人间蒸发，手机不通，远在北京的固话停机，战队宿舍空荡得就好像未曾有人居住。张佳乐知道孙哲平家境阔绰，以为人生就此别过，却在几年后碰上了再睡一夏。当再睡一夏与浅花迷人再度将繁花血景绽放时，孙哲平不会知道张佳乐有多么惊喜，不会明白他的话语给了张佳乐多大鼓励。然而再一次的失联却也是带来了更大的失落与打击。

    张佳乐微微仰头看着孙哲平，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在害怕这么多年的分别会抹去当昔日的熟稔。

    「我回来了。」

    孙哲平不惧，对上那目光。张佳乐看见孙哲平轻勾唇角，语气像是当年半夜替他跑腿买了宵夜回到宿舍的轻声招呼，忽的释然了些，原来这人还知道回来，还知道有一个人在等他。

    「欢迎回来。」

    张佳乐也笑，轻声回答，也如当年他盘着腿坐在床上，迎接孙哲平带着宵夜归来。
   

    *
   

    最后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局部阵雨，烟火没能在夜空绽放。听说是在场内用了全息投影技巧以替代烟火。

    张佳乐坐在公园长椅上面对体育馆，眺望远处灯火通明的体育馆，什么也不知道。孙哲平坐在一边，熟练地抖出一支烟点燃，烟头的火星随着呼吸明灭变换。

    「乐乐。」

    孙哲平忽然这么叫他。距上一次听到孙哲平这么叫，就算没有张新杰那种能把与韩文清相遇多少天都清晰记下来的能力，也能知道约摸过了有七八年。从孙哲平退役后就没听他再叫过，而战队里的后辈除了唤「队长」外也就只会唤「前辈」。令人怀念。

    「嗯。」

    张佳乐抬手抽过孙哲平的烟吸了一口，口腔喉管里被烟草味充斥，有些干涩。像是为了掩饰自己难受的情绪，张佳乐慢慢呼出烟反而糊到了自己，干脆地把烟递了回去。

    孙哲平好笑地看着张佳乐一副被呛到却忍着不咳嗽的表情，也不介意地继续抽着他的烟，指节敲动让烟灰落在身侧的垃圾桶里，耐心地等张佳乐恢复正常，不紧不慢地开口。

    「说不上痊愈，但恢复得不错，反正也是不会再上比赛场了，普通的网游还是能够长期玩下去的。」

    语速很慢，像是经过了斟酌考虑。

    张佳乐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孙哲平的所指，眼里闪烁着似是喜悦的火光，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生怕自己会错了意，「……手？」

    他看见孙哲平缓缓点头。

    「只要你想，无论多少次都好，我陪你一起让繁花血景绽放，哪怕一生。」

    还是那般笃定的语气。孙哲平掐灭了烟，站起身来信誓旦旦朝张佳乐伸出手。

    张佳乐不说话，直看着孙哲平的手腕。最初在体育馆外相遇时他就注意到了孙哲平的手，显黑的肤色还残留着淡淡的药味，想来都是治疗留下的痕迹，甚至沾染到了外衣上。张佳乐下意识地裹紧了不属于他的那件外衣，努力确认孙哲平的话语，选择了相信。

    孙哲平疯起来谁也拦不住，这一点张佳乐是再清楚不过了。既然如此倒不如玩个痛快，以后的事情交给以后处理。孙哲平的手那是孙哲平自己的事，要真万一残废了先不说他本身的家底，大不了张佳乐也能养他一辈子。当年的心思谁都懂却只是默契地都不去拆穿，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份心情倒真是都没改变。

    「你依旧是这样疯啊。」张佳乐感叹，无奈地笑。旧时心情涌上心头，抽枪一样快速甩出缩在衣服中的手，「既然你要疯，陪你便是。」

    「嗯。」孙哲平应他，也像给自己一个回答。

    两手相握宛如填写契约定下誓言，永世不变。

    「喂大孙，」张佳乐握着孙哲平的手，半带调侃意味地问，「你说这算不算表白？」

    「算。」孙哲平用力将张佳乐拉入怀中，「押一生。」

    烟火绽放的声音仍未响起，徒有月光照耀两人相拥的身影。
   

    *
   

    那个夏日张佳乐最后还是没有等到哪怕不是为了他而绽放的烟火，却等到了会绽放一生的繁花血景。

    那个夏日张佳乐没有等来属于他的冠军，却等来了孙哲平。

    「烟火不过是一瞬间的灿烂罢了。」

    望着寂静夜空的张佳乐听见孙哲平如是说，于是转头看向身侧，对上孙哲平的视线。

    「而我会一直都在，繁花血景会一直盛开。」

    像是应了多年前两人还在为了百花战队而努力时粉丝的助威口号，他们说繁花血景一万年。

    孙哲平忽然地就凑了过去，牵上刚松开不久的手。张佳乐眨巴几下眼睛，凭着默契就知道这人想要干什么，没有躲开，就只看着那张脸在眼前放大，烟草的味道又一次遍布口腔。

    张佳乐闭上眼，回应孙哲平的同时回忆着过去的种种，原来两人之间的一切，都没有变。轻勾起孙哲平的小指，张佳乐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祈愿。

    繁花血景一万年。
   

                                                                     FIN.
   

   
    【写着玩的番外】

    ①

    听说孙哲平是开着自己的车来的，张佳乐就兴冲冲地跟了过去死皮赖脸地表示要蹭一下孙大少爷的车，毕竟走出来了这么远而且孙哲平还开的豪车，全然一副忘了两人刚确定关系忘了再获亚军的模样。

    还真是一点没变。孙哲平知道张佳乐这样的表现无非就是在紧张，罪魁祸首就是他孙哲平的告白还有牵着手走了一路，弄得张佳乐看起来神经兮兮像是被黄少天附了身。知道张佳乐这会儿止不住话头孙哲平也就由着他叨叨，像是喻文州对黄少天的垃圾话一样，必要的时候回复上几句。

    「喂大孙，你消失这么多年都治手去了？」

    「恩……不止。」

    说着走到车前，孙哲平先是替张佳乐开了车门不由分说地把人塞进去给系上安全带，自己才慢悠悠地坐上驾驶座。

    这些年他其实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张佳乐的回答。

    对于眼前张佳乐紧张兮兮乱讲垃圾话的模样，孙哲平苦笑着把手伸进口袋，确认了小小的方形盒子所在，看两眼张佳乐 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

    （……还是迟一些再说吧。
   

   
   
    ②

    张佳乐下车，关门，仰望着体育馆。又一次回到了这里。这个赛季他们霸图在宋奇英的带领下，又是走到了冠亚争夺战的这个位置。

    张佳乐抬手压低帽檐，无名指上的戒指迎着阳光闪耀光辉。曾有队员打趣张佳乐什么时候撩上了妹子试图打听八卦，却被留队任教练的韩文清轰了回去乖乖练习，同样留队任助教的张新杰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韩文清的凶相，不发一语。张佳乐点头致谢，各自心照不宣。

    这几年来霸图算是换了血，老将就只剩张佳乐一个，蓝雨主力早换成了卢瀚文，近来多少也有听说喻文州黄少天要退役的消息。

    张佳乐最后还是下了决心，时代已经不同了。这回真的是最后了。

    「紧张？」孙哲平停好了车走近，陪着张佳乐向选手通道走去。一个停车的时间，孙哲平知道张佳乐会想很多。

    「大概吧。」张佳乐耸肩，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没回头。

    「加油。」

    「那当然。」

    「最后一次了。」

    「嗯，最后一次。」

    「会赢的。」孙哲平止步于选手通道前，顺着张佳乐的目光看向曾并肩作战的场所，举拳等待张佳乐的回击，「等你荣耀归来。」

    「听着像是战败flag啊。」张佳乐转身打趣孙哲平，似乎早已准备好一样伸拳迎上，神色逐渐变得认真。

    两拳相碰时同款的戒指格外耀眼。

    「无所顾忌地大闹一场吧，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冠军。」

    「好。」

    张佳乐笑了，深呼吸，转身面向赛场，昂首挺胸踏进选手通道，朝着最后一次的赛场迈步向前。

    ——为了孙哲平，也为了冠军。

    
                                                                   END.